王晓明 沈 华:夯实“新型苗圃” 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建设
加快推进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补齐短板和弱项,构建自主可控的现代产业体系,需要在“十四五”时期完善现有的战略性新兴产业创新生态体系,培育形成千个创新生态。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指出,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的融合化、集群化、生态化发展。2020年,国家发改委、科技部、工信部、财政部等四部门联合印发的《关于扩大战略性新兴产业投资 培育壮大新增长点增长极的指导意见》提出,构建产业集群梯次发展体系,培育和打造10个具有全球影响力的战略性新兴产业基地、100个具备国际竞争力的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引导和储备1000个各具特色的战略性新兴产业生态,形成分工明确、相互衔接的发展格局。
加快推进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补齐短板和弱项,构建自主可控的现代产业体系,需要在“十四五”时期完善现有的战略性新兴产业创新生态体系,培育形成千个创新生态,助力实现我国“一十百千”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格局,将战略性新兴产业创新生态打造成我国具有世界级竞争力的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建设的“新型苗圃”。
新型产业创新生态不断涌现
近年来,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创新生态发展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示范基地建设和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发展为创新生态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空间。近期重点支持的5G、工业互联网、集成电路、工业机器人、增材制造、智能制造、新型显示、新能源汽车、节能环保等战略性新兴产业不断孕育出新的创新生态。各地也正培育多样化的创新生态系统。早在2012年,深圳市就提出“构建充满活力的创新生态系统”,经过多年努力在科研基础“先天不足”的情况下建成了“创新绿洲”。北京、上海、山东等多地正加码新兴产业布局,聚焦5G、物联网、人工智能、大数据、区块链、创新平台等新业态,策划生成了一批引领性、带动性、根植性强的重大项目。
然而,我们也要看到,随着高技术孕育的新动力、新模式和新产业的不断创新发展,现有战略性新兴产业创新生态面临着支撑政策体系性不强、缺少精细化政策工具、开放性不够、组织专业性水平不高等问题。
未来战略性新兴产业创新生态的建设,需要在考虑技术和产业发展特点的基础上,依托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按照市场需求驱动、多维协同组织、模式分类指导、分阶段有序推进的建设原则,培育千个产业创新生态,完善相应的配套体系,形成基于创新主体互动关系的开放协同机制、风险防控机制、成长与发展机制。通过建设一批战略性新兴产业创新生态,强健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创新生态链,助力构建贯穿科技和产业、制造和服务、数字和实体的战略性新兴产业体系,加快形成产业生态体系竞争的新优势。
推进分类建设六大类战略性新兴产业生态
构建围绕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创新生态,要抓住创新生态网络中最核心的要素(“黏合剂”),推动生态内部的创新资源围绕核心要素开展高效整合、有效对接的创新合作,进而实现生态内创新主体的同频共振,赋予产业发展新动能。
基于不同核心要素及模式特点,可以将战略性新兴产业创新生态分为关键共性技术型、产业链型、联盟型、场景型、平台型、服务型六大类别,开展分类指导和重点建设。
一是培育围绕关键共性技术的产业创新生态。以关键共性技术能力建设为纽带,引导并调动大学、科研机构、创新链中的不同企业以及新型研发机构投入关键共性技术创新,提升基础研究的参与度,加强不同主体间的协同联动,形成以市场为导向、以企业为根本性创新与产学研用龙头的有机体系。如国家软件重大工程可围绕软件关键技术、工业技术的软件化、软件定义网络等关键领域,联动官产学研资源,可重点培育一批技术创新生态。
二是培育围绕产业链的产业创新生态。以产业链能力建设为纽带,龙头企业、上下游配套/开发企业等不同主体可以围绕产业链上的技术、产品、服务等进行主导、协作和配套,强调产业链上下游企业之间形成横向共生、纵向耦合,以及产业链和创新链的协同。如围绕计算产业链,龙头企业可牵头推动硬件开放、软件开源,聚集合作伙伴、政府、高校、研究机构、初创企业、开发人员等,形成计算产业链生态。
三是培育围绕联盟的产业创新生态。以联盟组织为纽带,由产业联盟、标准组织和企业共同推动产业技术标准创立和产业化进程,强调的是从标准和通用化的维度规范产业各主体创新方向和选择,提高产业联盟自主创新过程创新资源的配置效率。如已有的人工智能产业联盟、大数据产业联盟、增材制造产业联盟、新材料产业联盟等,均已构建了多企业、研究机构、高校、多创新组织有效联动的创新生态。
四是培育围绕应用场景的产业创新生态。以应用场景为纽带,围绕核心产品/解决方案、配套/互补产品、行业用户群体(2B/2C)的场景和应用方向,推动生态内部各大主体进行积极投入并形成应用生态。通过总结示范应用和大规模应用的经验和问题,积极推动有关产品应用的法规、应用标准的建立与完善,消除新产品和服务的市场应用障碍,完善基于新技术的应用创新生态。如围绕“卫星+”防灾减灾/应急/海洋应用、互联网+天基信息应用、智慧交通系统等公共服务构建产业创新生态。
五是培育围绕互联网平台的产业创新生态。以互联网核心平台为纽带,围绕平台载体、大批的用户群体、拥有共同价值理念的集成服务商、合作伙伴以及贯穿整个生命周期的产品和平台服务等,推动平台上各主体开展实质性的合作,参与价值的共同创造和协作,实现“生态型共建”。如围绕生物医学领域的共性技术和服务等,搭建抗体筛选平台、医学影像信息平台、农作物分子育种平台,形成基于平台的产业创新生态。
六是培育围绕智能服务的产业创新生态。以智能服务为纽带,围绕生产性服务、科技服务、信息服务,强化智能服务对电子信息制造、装备制造、航空航天等制造业、生物、绿色低碳等产业的服务支撑,推动服务型制造和智能服务创新发展。如围绕研发设计引领模式、供应链管理专业化、网络化协同制造、系统解决方案和信息增值服务、供应链金融服务等制造新业态,构建高新技术服务产业创新生态。
针对不同类型创新生态开展差异化政策设计
不同类型的创新生态,对政策需求也会有一定差异,如围绕产业核心技术和产业链的创新生态需要更关注前沿技术的突破和产业投资,因此需要以更为开放合作的政策吸引多元投资渠道,引进更多高层次人才。平台型创新生态则需要建设包容审慎的产业创新生态政策环境,给予新模式新业态更多审慎包容的产业规制,给予平台经济、新兴应用场景更多的试错机会。减少对其创新生态中新兴产业和新兴产品发展的约束,通过行政指导等柔性监管、触发式监管引导生态发展,如在生物医药、人工智能、区块链产品的研发和创新中,给予更多的自由空间。
同时,对于新一代信息技术、新材料、高端装备制造等领域发展较为成熟的生态,需要适时开展产业和区域适用性评价,在评估其推广应用可行性的基础上,加强典型领域产业创新生态的试点示范。
(王晓明系中国科学院科技战略咨询研究院研究员;沈华系中国科学院科技战略咨询研究院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