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8日，美国智库——中美研究中心（ICAS）^[1]发布题为《拜登政府的对华新兴经济政策：“极限竞争”时代的贸易、技术和战略性产业政策》的报告^[2]，从贸易、技术和战略性产业政策等三个方面分析了拜登政府对华采取的新经济政策。

报告梳理了拜登政府对我国贸易、技术和战略性产业的政策取向，认为拜登政府的对华经济政策与特朗普政府相比：在贸易和技术方面具有很大的相似性和连续性，即继续采取严厉的惩罚性关税和技术出口管制政策；仅在战略性产业政策方面存在明显不同，拜登政府制定了大规模的战略性产业政策，试图利用国家直接干预的手段提高美国关键技术领域的工业能力。拜登政府的经济政策是在对中国采取极限竞争策略的背景下制定的，也均服务于遏制和打压中国崛起的战略目标。

一、拜登政府的对华贸易新政策取向

报告指出，通过美国贸易代表戴琪于2021年10月4日公布的对华贸易政策“新方针”来看，拜登政府的对华贸易政策与特朗普政府相比在本质上非常相似，即继续采取严厉的惩罚性关税政策。

戴琪在讲话中提出对华贸易政策的4个要点：①拜登政府并不寻求与中国“脱钩”，而是坚持重新设定与中国“再挂钩”的条件。不过，她对中国是否愿意针对贸易和产业政策体制进行结构性改革表示怀疑。②拜登政府对中国和其他贸易伙伴的贸易和关税政策，是其政府更广泛的、以工人为中心的经济政策的组成部分。在拜登政府“重建更好未来”计划中所包括的基础设施建设、竞争力和劳动力培训等投资项目正式启动之前，贸易和关税政策将一直处于相对首要地位。③今后的贸易政策重点将是贸易执法。戴琪声称准备部署所有的贸易执法工具（包括探索开发新工具），以捍卫美国的经济利益。④为迫使中国进行“有意义”的改革，美国计划与欧洲盟友以及其他伙伴展开密切合作，以建立一个“能够促进健康竞争的、真正公平的国际贸易制度”。而对于当前与中国有关的更为紧迫的贸易和关税政策挑战，戴琪则所言甚少。

总体来看，拜登政府的对华贸易政策“新方针”，在本质上与特朗普政府的政策并无太大不同，可以将其概括为“新瓶装旧酒”：均专注于利用各种常规和非常规的贸易执法工具，试图改变中美之间的贸易关系并减少其贸易逆差。即便美国某些针对中国的“301条款”关税将对中美贸易关系造成经济和政治上的双重损害，且已被世贸组织的一个仲裁小组裁定为非法关税，惩罚性关税仍将被美国用作迫使中国改变贸易行为的主要工具。拜登政府不太引人注目的贸易政策愿景，掩盖了美国贸易政治令人不安的一面：拥护自由贸易思想的共和党已屈从于前总统特朗普的经济民族主义意志，美国几十年来所主张的贸易共识可能会越来越多地受到保护主义的冲击。

二、拜登政府的对华技术管制新政策取向

报告指出，拜登政府的对华技术控制政策与特朗普政府相比表现出极大的相似性和连续性，即继续采取严厉的技术出口管制政策，并继续寻求遏制中国的技术崛起。

针对特朗普政府所颁布的一系列旨在阻止中国获得高科技产品（特别是芯片和芯片制造设备）的技术管制命令和规则，如《确保信息通信技术与服务（ITCS）供应链安全》行政令、中国军民融合相关系列行政令、数据安全和个人信息保护相关行政令等，拜登政府并没有仓促、条件反射性地废除或修改。而是采取了相对谨慎的态度：首先对其进行广泛、充分的内部审查，并综合考虑外部利益相关者的意见；随后进行分类整理，并采取相应的应对和补救措施，包括废除、有计划地删除和修订以及扩大政策覆盖范围等。

总体来看，拜登政府的对华技术政策保留了特朗普政府的总体目标和核心方针：美国并没有太寻求鼓励中国开展合作并遵守基于规则的、亲市场的标准，而是在继续寻求遏制中国的技术崛起。

三、拜登政府的对华战略性产业新政策取向

报告指出，战略性产业政策是拜登政府与特朗普政府相比的分歧领域。特朗普政府对中国采取了惩罚性战略，在制造业经济的各个领域征收了全面关税，但未能在美国国内进行必要的战略性产业政策投资。而拜登政府则对战略性产业表现出高度重视：除继续执行对华的惩罚性战略之外，还寻求在“重建更好未来”计划和“供应链弹性”计划的基础上制定一项雄心勃勃的“战略性产业政策”投资计划，用以提高美国关键技术领域的工业能力。这些投资计划将对美国的软、硬基础设施和能力进行一系列干预，从而实现鼓励和扩大国内先进制造基地建设（特别是半导体、大容量电池、关键材料等关键供应链）、支持就业、增强美国竞争优势、避免关键产品短缺等目标。

作为拜登政府“重建更好未来”计划的组成部分，一系列与竞争力相关的产业政策法案正等待国会表决。除了这些立法项目之外，拜登政府还寻求在现有法定权力的基础上部署战略性产业政策工具包，以引导美国先进制造业经济向特定新经济部门发展。该政策工具包涵盖：投资激励、选择性征收关税、税收抵免、与成本份额相匹配的补助和贷款、采购优惠、更加宽松的政府资助的知识产权许可证发放条件，以及对基础和应用研究的额外支持。除上述政策工具之外，拜登政府还支持了一项联邦政府计划——为那些购买美国国产含量较高的电动汽车消费者提供折扣。

总体来看，拜登政府的“重建更好未来”计划和“供应链弹性”计划是自二战结束以来，为打造美国整体经济范围内的“产业政策”而做出的最雄心勃勃和最具干预主义的努力之一。其中的一些政策和措施甚至不惜破坏公平竞争的市场原则，或违反美国在世界贸易组织中的应尽义务。目前，美国正力争在那些支撑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关键先进技术领域上击败中国。                        （冯志刚 张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