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0日，美国智库新美国安全中心（CNAS）发布《信任流程：国家技术战略的制定、实施、监测和评估》报告^[1]。报告认为，美国正在引领一种既依赖传统军事实力、又以技术创新的影响为核心的新型大国竞争范式。美国要应对中国崛起构成的根本挑战、维护自身技术领导地位与影响力，在这场大国竞争中获胜，就必须实施国家技术战略。CNAS在其前一份报告《掌舵：迎接中国挑战的国家技术战略》中明确提出了美国国家技术战略的四大支柱行动及建议，本报告则设计了有效实施这一国家技术战略所需的、政府领导层可执行、透明清晰且可问责的政策组织框架与完整政策路线图。

一、美国国家技术战略的重要性、面临的挑战与应遵循的原则

1、国家技术战略的内容设计与实施流程设计缺一不可。CNAS此前提出了美国国家技术战略的四大支柱行动及建议（表1）。报告认为，若缺少有效、专门的政策执行流程（政策路线图），那么，再好的国家技术战略都将流于空谈。

2、美国现在的政府官僚组织架构为战略的执行带来挑战。报告指出，美国现行政府组织制度中经济治国手段与国家安全机构分散割裂，阻碍了国家优先事项的制定以及技术创新、经济治国等事关美国经济与安全的决策。如国家安全委员会（NSC）重军事与外交手段而轻技术与经贸手段，国家经济委员会（NEC）制定政策与监督执行不力、支持自由市场经济政策而反对国家实施产业政策，科技政策办公室（OSTP）偏向扮演技术顾问的角色而未能发挥战略领导作用。报告提出，政府官僚组织结构改革将是有效执行国家技术战略的第一步。

表1  美国国家技术战略的四大支柱行动及政策建议

3、国家技术战略有效实施需坚持六项原则。①透明度与问责制相结合的民主价值观；②明确战略愿景、优先事项与政策；③政策过程必须可理解和可执行；④构建正式沟通渠道；⑤从流程伊始即注重领域交叉；⑥流程创新与技术创新保持同步。

二、执行美国国家技术战略的三个阶段及实施建议

报告将国家技术战略的执行过程分为战略制定、战略实施、战略监测和评估三个阶段，并分别提出核心目标和方法建议。

1、战略制定阶段。战略的制定需权衡决策的灵活性与利益相关方的参与度，领导与决策层应就战略设计深思熟虑，充分了解战略内容和战略实施的影响。报告指出，战略制定过程的关键要素包括：①对现有工具、政府机构及其之间的分歧进行清晰的自我评估；②符合战略愿景目标的领导及贯彻执行；③招募合适的人才来评估和权衡优先事项；④支持趋势、挑战、威胁和机会分析的可靠信息；⑤明确的战略责任委派（见表2）。

表2  美国国家技术战略的“制定”要素与建议

2、战略实施阶段。报告指出，在制定全面的国家技术战略后，美国政府需汇集政府内外的所有利益相关方、人才和资源，目的明确、资源充足、协作配合地实施这一战略。报告提出了实施战略的建议：①赋予管理机构行政权力；②组织中立的、跨学科政策协调平台；③发布战略实施指南；④推动能力建设和共同体建设；⑤吸引外部利益相关方参与、统一有关实施的激励机制；⑥统筹协调战略资源（见表3）。

表3  美国国家技术战略的“实施”要素与建议

3、战略监测和评估阶段。国家技术战略应有健全、可重复、透明的监测和评估程序。这一程序应遵循传统的监测与评估模型：①输入：美国政府决策者如何制定战略/战略流程；②过程评估：美国政府机构是否在实施战略；③产出评估：实施的战略是否撬动了正确的政策工具；④结果评估：战略是否达到预期效果。

关键技术的监测与评估应与技术水平扫描、净评估和预测过程相结合，两年进行一次；报告周期应与政策领导者的需求、利益相关方、监管和预算周期相一致。

报告总结，美国这一全国性国家技术战略要想成功，既离不开其目标愿景，又离不开其组织流程。通过制定、实施、监测和评估等一系列可信程序，这一战略将跨越学科与机构、将运用新的手段进行政策干预、将目标明确地协调政府的巨大政策杠杆，从而加强美国技术、创新和经济实力，应对外部战略竞争威胁。

三、执行美国国家技术战略的联邦政府组织架构设计

为成功执行美国国家技术战略，报告提出了政府官僚组织架构方面的重要改革建议，并绘制了组织架构图（图1）。

图1  美国总统行政办公室（EOP）下的国家技术战略组织架构

1、任命一名国家安全副顾问（DNSA）专职负责技术竞争事务。该顾问应分别向国家安全顾问、NEC主任和OSTP主任汇报工作，监督其理事会和战略制定过程、建立新政策与分析机构监督政策的执行。

2、成立常设的国家技术评估分析中心。制定技术竞争趋势的通用分析标准、建立跨部门技术竞争分析共同体、支撑重设情报优先事项、开展水平扫描工作、促成学界及私营部门之间的信息协同合作。

3、设立常设的跨部门技术竞争协调办公室。下设三大支柱行动理事会，以及负责执行具体技术领域战略执行的关键技术理事会。负责为各支柱行动推出跨领域实施指南、制定国家技术战略年度预算规划指南、评估技术战略投资、建立年度预算审查程序。 （唐璐 张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