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2日，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两年一度的科技创新政策趋势分析报告《OECD科学、技术与创新展望2021：危机与机遇时刻》正式发布。报告从8个方面分析了COVID-19疫情带来的科技创新共同体前所未有的变化，除了疫情危机的科技创新响应，还包括：疫情影响下的公共研究资助与基础设施，研究人力资源，政策对商业研发的支持，国际合作解决全球挑战与危机，促进机器人技术开发，工程生物学在应对全球挑战中的作用，以及支持危机应对和经济社会恢复的科技创新监管。^[1]

一、疫情影响下的科技创新政策特点与趋势

1、科技创新系统对疫情的响应是迅速的，且具有决定性和重要的意义。自疫情爆发以来，各国政府迅速行动，大规模资助了与COVID-19相关的研究和创新。在疫情的最初几个月中，全球国家级研究资助机构为COVID-19研发投资了约50亿美元（约合328.29亿元人民币）的紧急资金，其中亚太地区（不包括中国）约3亿美元、欧洲8.5亿美元、北美35亿美元。同时，疫情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全球研究创新系统动员。2020年1月至11月间，发表了约75000篇有关COVID-19的科学论文，其中超过75％是开放获取的（相比之下，其他生物医学领域不足50%）。美国占COVID-19论文的最大份额，其次是中国和英国。

2、国际合作是COVID-19研究和创新的关键。至2020年8月，公私来源共提供约20亿美元支持国际研究工作，主要用于疫苗开发。来自中国和美国的与COVID-19相关的所有论文中，约有1/4是国际合作论文。英国、德国、法国、意大利、澳大利亚、加拿大和印度也高度参与了有关COVID-19的国际研究合作。

3、应对危机充分发挥了企业的创新潜力。私营部门已经提供了各种各样的创新解决方案来帮助应对突发卫生事件，并且随着许多公司新近部署或扩展数字技术的使用来维持其运营，该解决方案强势发挥作用；生物制药行业与学术界合作，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针对COVID-19药物和疫苗开展了数百项临床试验。

4、不同行业/企业的研发创新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为此需调整创新政策目标以减小由此带来的创新差距。疫情影响破坏了创新系统的正常运行，危及关键的生产和创新能力。研究与创新方面的商业投资是周期性的，在危机时期容易收缩，但COVID-19危机有所不同，一些全球顶级研发参与者在危机期间扩大其研发活动，如数字和制药领域的业务蓬勃发展，从而增加了研发投入，而汽车、航空航天和国防领域的大型公司则减少了研发支出。疫情可能会扩大“领先”和“落后”部门、大型和小型公司以及不同区域的商业研究创新活动的现有差距，这可能会扩大生产率差距，加深落后者的脆弱性，并降低经济弹性，因此应成为创新支持政策的目标。

5、疫情危机加速了向更开放的科学和创新的过渡。危机应对推动了数据和出版物的开放获取机会，增加了数字工具的使用，加强了国际合作，刺激了各种公私伙伴关系，并鼓励了新参与者的积极参与。长远看来，这些发展可以加速向更开放的科学和创新的过渡。各国政府和研究资助机构需定义并迅速传达其在未来几年中支持研究的能力及其战略重点，以使执行研究的组织制定切实可行的长期计划。

二、调整科技创新政策以应对长期挑战的政策建议

对于许多国家政府而言，疫情提醒大家有必要向更可持续、公平和有弹性的社会过渡。科学和创新对于促进和实现这种过渡至关重要，但疫情暴露了研究创新系统的局限性，政府应从多方面重新考虑科学，技术和创新政策以应对这些限制。

1、政策须将创新工作引导到最需要的地方。企业约占OECD研发支出的70％，OECD国家和伙伴经济体越来越依赖研发税收激励措施来刺激创新，税收支持占OECD国家2018年政府支持总额的56%，而2006年为36%。尽管这些措施在激励企业创新方面是有效的，但是间接的、缺乏针对性，且倾向于产生渐进式的创新。因此，设计合理的直接措施，如合同、资助金和奖励，可能更适合于支持长期的高风险研究，以及针对产生公共物品或知识溢出的创新。政府需要重新审视其政策组合，以确保直接和间接措施之间的适当平衡。

2、解决诸如COVID-19和可持续发展转型之类的复杂问题凸显了对跨学科研究的需求。当前的科学系统规范和体制不适合跨学科研究，因此需要调整学科及其体系结构，以促进涉及不同学科和领域的跨学科研究，从而应对复杂的挑战。

3、政府应将对新兴技术（如工程生物学和机器人技术）的支持与包含负责任创新原则的更广泛使命结合起来。负责任的创新方法旨在预测创新过程中的问题，并引导技术达到最佳效果，还强调在创新过程的早期就包括利益相关者。

4、改革人才发展政策已应对未来挑战。改革博士和博士后培训以支持多种职业道路，提高依据科学应对社会危机和未来挑战的能力。改革还可以减轻早期职业研究人员的不稳定性，其中许多人以短期合同受雇，没有明确的长期学术职位前景。危机还凸显了学术界需要培训和接受一批新的数字技能研究支持的专业人员和科学家。

5、建立有效和可持续的全球机制以支持应对更大范围的全球挑战。全球挑战需要依靠国际科技与创新合作的全球解决方案。 COVID-19疫苗的开发得益于新生的全球研发准备措施，包括可以随着新病原体出现而激活的敏捷技术平台。疫情为建立有效和可持续的全球机制提供了动力，但政府需要建立信任并定义共同的价值观，以确保科学合作的公平竞争环境并公平分配其利益。

6、政府需更新其政策框架和能力，以实现更具雄心的科技创新政策议程。政策越来越强调弹性，突显了政府在面对瞬息万变的环境时需要获得动态适应和学习的能力。让利益相关者和公民参与其中，将使决策者接触各种知识和价值观，有助于提高政策的弹性。各国政府还应继续投资有关其科技创新支持政策的证据，以期实现政策改善。报告提出的关键不确定性框架可以帮助决策者系统地监测当前危机的演变及其对科技创新政策的影响。                        （王建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