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美国乔治城大学沃尔什外交学院安全和新兴技术中心（CSET）发布《关于人工智能出口管制的建议》^[1]报告，为美国人工智能（AI）及其相关技术的出口管制提出了建议，主要集中在AI软件、算法、数据集、芯片和芯片制造设备等方面。尽管这些建议是针对中国提出的，但可以从中了解美国针对我国AI发展的一些想法，为未来的决策提供参考。

　　CSET成立于2019年1月，是一家致力于研究新兴技术的安全影响的研究组织，为安全和技术研究方面的学术工作以及政策决策界提供支撑。在最初的两年，CSET将会专注于研究AI和先进计算技术进步的影响。CSET的创始人是Jason Matheny，他曾先后担任美国国家情报助理总监和美国情报高级研究计划局（IARPA）主任，目前，他是美国国家人工智能安全委员会成员。

　　报告提出了4个方面的建议。

　　1、对通用AI软件、未经训练的算法以及未经军事使用的数据集的新出口管制法规不太可能成功，不应实施。最流行和最重要的通用AI软件库大多数是由美国的私营公司构建和开源的，如果实施出口管制，美国将直接把这一强大的创新引擎和财富创造权拱手让给其他国家，也将损害美国的国内开发和技术传播的能力。同时，还将损害美国AI行业的盈利能力并导致AI研发投资减少，降低美国研究组织和企业对全球AI研究人员的吸引力。因此，此类法规可能会破坏美国的竞争力，并损害美国政府与领先的AI公司和AI研发界的关系。

　　2、高度专用的AI软件、训练有素的算法以及军事上敏感的数据集是进行出口管制的有用目标，但当前的出口管制制度已涵盖了这些目标。专用AI软件和训练有素的算法已被列入当前的“商业管制清单”（CCL），涵盖了“专门为受管制商品到开发、生产或使用而设计的软件”，这可能包括用于社会控制、审查和监视的专用AI软件。同时，将通用算法训练成军事相关系统所需的专用数据，也已列入管制清单中。这些法规可减少经济损失，并具有两个额外的优势：更容易执行，可能会改善美国政府与AI研究界之间的关系。

　　3、对AI芯片制造设备的出口管制可能是有效的，应该列为高度优先事项。对此类设备的控制可以有效地限制未来尖端AI芯片的生产者。AI芯片制造设备的设计和生产需要先进的能力和罕见的专业知识，现有AI芯片制造设备企业都在与美国联盟的少数国家里，包括美国、日本、荷兰、韩国和德国。这些设备已经存在一些出口管制，不过通常会给技术落后一代或两代的AI芯片制造设备授予许可证。这个程度的管制尚未引起大量进口替代，这可能是因为生产AI芯片制造设备的困难和费用都很大。如果对AI芯片制造设备实施出口管制，中国将继续依赖总部位于美国、中国台湾、韩国和日本的企业来生产AI芯片，从而限制其在AI系统方面的开发和部署。

　　4、对AI芯片的出口管制的有效性，将取决于对芯片制造设备出口管制在早期的实施。AI芯片本身还不是扩展出口管制的目标。如果不事先对AI芯片制造设备施加出口管制，则对AI芯片的出口管制可能会促使目标国家投资于芯片制造能力，实现进口替代，并侵蚀美国及其盟国所拥有的供应链优势。要了解控制芯片而不控制芯片制造设备将可能发生的情况，可参考英特尔公司至强（Xeon）处理器和神威·太湖之光超级计算机的情况。2016年，出口管制阻止了英特尔公司将至强处理器运往中国，神威·太湖之光超级计算机采用本国设计的申威SW26010处理器完成了替代。不到一年半的时间，神威·太湖之光成为世界上最快的超级计算机，并连续两年蝉联该称号。美国对这些芯片的出口管制为中国微处理器产业提供了发展机遇，同时带来了丰富的技术经验和数亿美元的收入。对AI芯片的出口管制可能会促使类似的进口替代。                                （黄龙光）